我把二锅头的盖子拧开,直接放进砂锅里。这种热酒的方式是老济南人独有的,原瓶加热,营养和酒精没有任何损失,喝到胃里,暖到心头。
“这是山东人的喝法?”连城璧侧着头望着我。
她的面容也很疲倦,脸上留着很多处冷汗干透后的残痕。
我孤身迎敌,她在大厦顶楼掠阵,大家肩头的担子同样沉重。
“对,济南人的喝法。”我点点头。
连城璧打开另一瓶酒,拿过矮桌上的一个汤碗,咕嘟咕嘟倒满,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火炭,在起伏的白酒上轻快地一燎。噗的一声,白酒被点燃,浅蓝色的火苗跳荡摇曳,像是一个妖娆舞蹈的精灵。
“这是我们陕甘人的喝法。”她说。
锅里的酒热了,我也倒了一碗。
她吹熄了酒碗里的火焰,抬头凝视我:“天石,我知道你的不满,但这是一场战争,一切不可能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,必须不断变通,从敌人无法想象的角度出击。岳不群是天下独步的大智者,你能想到的,他以十倍的思考缜密程度超过你。所以一开始,‘不死鸟’大阵就是攻不破的,无论我有没有按照你的吩咐去攻击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个点——那个阵势没有任何缺憾,它所暴露出来的破绽,只不过是岳不群的诱敌之计。我不是奇门遁甲高手,但百晓生是。你知道吗?这个年轻人自诩为‘天下第七’,在奇门遁甲、阴阳五行方面具有当代人无可比拟的天赋,所以他只服气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六位‘神人’或者‘半神人’。这一战,除了听他指挥,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……”